江海市,细雨绵绵。
香榭街道人影稀薄。
面若刀削,气势冷峻的徐挽年,望着远处,眼眸明灭不定。
而目光所及之处,正是江南别苑。
那是江念念的家。
她对于徐挽年而言,是一位意义重大的女子。
六个月前。
徐挽年去执行一项十分险峻的任务,途中陷入敌方包围圈,当时危机重重,她却挺身而出。
义无反顾的去吸引敌人注意力,供徐挽年脱离险境。
她并未殉职,只是受到了十分严重的伤,并失去了北营五年时间的记忆。
现如今,不认识他这位境王,亦不认识她往昔的每个战友。
徐挽年深吸口气,点燃一根香烟,脑中浮现出江念念的绝美的容颜,还有曾经让他略烦恼的表白。
“境王,你认真听我说,本姑娘喜欢你,你喜欢我吗?”
“境王,人家追求了你五年,好歹给点回应,你是不是男人嘛,那么高冷。”
“你是我的人,绝不会让你被任何人伤害,我要守护你一生一世。”
语音犹在,只是曾经那个看起来冷漠无比,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孩,再也回不来!
真挚的感情亦随风而逝。
“傻姑娘,你护我五年,今天起,换我来保护你。”
徐挽年面色坚毅,身躯笔挺而立,如一杆标枪。
他从北境回归,便是寻找江念念,找到合适的理由留在她身边,守护她。
“境王,江念念不在家中,被江海市四大顶尖家族,其一的李家家主,李煊赫抓走了。”
肩膀宽阔如山,面容刚毅,身上弥漫着硝烟之气的灭霸,恭敬的汇报道。
他乃是徐挽年一支奇兵,专门负责暗杀的统领,跟随他足足十年有余。
其身后,站着一排排身穿戎装,身姿伟岸的精兵悍将。
动作整齐划一,干练有素,足足有数万有余。
站在那里,拥有排山倒海之势,无人可挡,似要碾碎一切!
“抓走江念念?”
徐挽年微微眯起的眼眸,缓缓睁开,空气霎时冷了几分。
“李家仗势欺人,欺辱江家无人挑起大梁,再加上江念念生辰八字与李家死去大少相合,故被抓去,为李家死去的病儿子配阴婚。”
说起李家,灭霸眸中,亦有细微的杀机绽放。
“我想问问。”
“李家......可做好被满门抄斩的准备?”
徐挽年吐出一口浓烟,一股冰冷的杀机,自他身上席卷而出。
江海四大顶尖家族之一的李家,手握滔天权势。
李家家主,李煊赫手握百亿资产,江海各大小小生意都有他的股份。
平时嚣张跋扈,欺男霸女,无人敢吭声。
但在徐挽年面前,弹指即灭!
“咕咚。”
徐挽年的模样,令灭霸心脏一颤,下意识拉开距离。
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境王,如此生气!
无声之间,额头冷汗如雨洒落。
徐挽年入北营十年,立下无数汗马功劳,杀敌百万。
统领北境百万大军,一令之下,百万雄师压境。
毫不夸张的说,他只需一指抵下来。
这弹丸江海,片刻覆灭!
李家,真是土皇帝坐久了,不知道,谁才是执掌杀生大权的王!
“去李家!”
徐挽年携带冷厉的杀意。
......
李家!
身为江海领头巨鳄,李家的丧礼,自是万众瞩目。
各方媒体记者纷纷前来。
江海各大小家族,成千上万,一拥而入。
现场人影绰绰,西装革履,佩戴花圈与白色玫瑰。
灵堂香烟袅袅,悲悯的音乐,不断响动,传遍整个李家。
灵堂前。
名叫李煊赫的中年男子,手握拐杖,面容憔悴,双目中布满如蜘蛛网的血丝。
他敲了敲拐杖,声音沙哑:“江家小丫头安顿好了吧?给我儿子配阴婚的事宜,绝对不容出现差错。”
“您放心,她现在就在灵堂的角落,有人看护,绝不可能逃走。”
“这小妮子,嫁给我们家少爷,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,不会拒绝,很乖的。”管家睁着眼睛说瞎话道。
“可怜我儿,尚未娶妻,便撒手人寰。”李煊赫悲哀的叹息,目露峥嵘。
与此同时。
徐挽年一脚踏入李家,气宇轩昂,不怒自威,携带着滔天威压。
冷峻的双目,横扫四方。
嘶嘶嘶。
上万位宾客心脏微震,面露惊色,此人好强的气场。
浑身携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压,不怒自威。
又仿若千军万马,兵临城下!
“这......这是哪位爷,怎么在江海从未见过?”
“这派头,估摸着来头不小吧?”
宾客们眸中异彩连连,被徐挽年着实惊艳了一把。
灭霸手持黑伞,为徐挽年遮风挡雨,冷淡道:“我家先生前来恭贺李家新喜,未曾准备贺礼,还请李家主莫怪。”
他的声音,悠悠传出,准确的落入每个人耳中
刷刷!
成千上万道惊颤目光,整齐划一落至徐挽年身上。
此子好大的狗胆,竟敢如此辱骂江海巨鳄李家。
此举,属实大逆不道!
真是活腻了!
“神经病!”临近徐挽年的宾客,吓得连翻白眼,怒骂一句。
李家死人,你说贺礼,还说新喜,这不是咒他死儿子?
这群人生怕和徐挽年沾染上关系,李家动怒牵连到自己,急忙退避三舍。
“此子气势不俗,不是凡物,但......来者不善。”
李煊赫持着拐杖,浑浊的双目变得阴沉,左右横扫徐挽年。
徐挽年双手负后,在万众瞩目之下,淡然前行。
李煊赫共有两子一女,今日是他大儿子的丧礼。
二儿子李长乐,站在一旁,看着徐挽年,眉头微微皱起。
作为江海市顶级公子哥,他确定没有徐挽年这号人,难道是外来的过江龙?
李长乐眼神变得阴鸷,这条过江龙想拿他李家立威?
强龙压不过地头蛇,更何况李家比地头蛇强十倍百倍!
他往前一步,对着徐挽年冷冷问道:“狗东西,你爸妈都死了吗?否则怎会如此没有家教?”
徐挽年眼眸微微眯起:“你的嘴巴好像很臭?”
“你不服?不服小爷可以让人打到你服!”
“你成为自己很牛?在我李家面前,你和蝼蚁爬虫没什么区别!”
李长乐蔑视的看着徐挽年,优越感十足。
“说出江念念的位置,我可以饶你一命。”
徐挽年不疾不徐的拿出手帕,擦拭风吹到脸上的雨滴,漫不经心道。
李长乐瞪大眼睛,故作夸张道:“哦呦,你找江念念啊?江家的女孩?就是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女人对不对?”
徐挽年静默无声,冷冷的盯着他。
静等他说出江念念的下落。
“我告诉你,我昨天晚上把她抓了回来,她想跑,我一巴掌抽她脸上,她就像个贱狗一样,倒在地上嗷嗷大叫。”
李长乐故作挑衅,实则仔细观察徐挽年有没有动怒:“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乱犬吠,于是我撕着她的头发,像你说的样把她的臭嘴打烂!”
他面色玩味,对徐挽年没有半分畏惧。
他是什么人?
那可是江海巨鳄,李家之子,身价百亿,代表着江海的门面。
平时那些一线家族的家主,见到他都是卑躬屈膝,低三下四的讨好。
现在岂容徐挽年放肆!
“哦,是这样吗?”徐挽年眸中带笑,却无比的冷。
“你这样的蝼蚁真没趣,我羞辱你朋友,都不敢反抗,没种!”
李长乐眨了眨眼睛,讥笑道:“你怎么不说话,不会被我说中了吧,你真的是个太监?”
“哈哈哈。”
此言一出,顿时引起哄堂大笑,所有人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。
就在众人讥笑的目光下。
“侮辱境王,死!”
灭霸骤然出手,五指扣住李长乐的额头,狠狠往后拉。
同时屈膝,干净利落,疯狂肘击。
“砰砰砰。”
一声声闷响,传遍整个李家。
李长乐被打的口吐鲜血,眼冒金星。
灭霸松开手,一脚踏在李长乐的胸膛,脚掌微微用力。
“噗。”李长乐张口喷出一口热乎的鲜血。
刹那之间,哄堂大笑声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惧之色。
所有人骇的亡魂皆冒,面白如纸。
这他么,到底什么来头?
就这么把江海巨鳄的儿子给打了?
敢如此和李家叫板,这年轻人,江海独一份。
“你他么打我?你死定了,你死定了,今天谁都救不了你,我要把你挫骨扬灰!”
反应过来的李长乐,怒不可遏的喝骂。
徐挽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:“我今日来找江念念,你最好祈祷,你没做蠢事。”
“她若掉一根头发。”
“我灭你满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