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睁开眼,视线内一片雪白。
大脑像是被锥子砸过,钻心般地疼。
抬起头,看见冰冷的药液从吊瓶中滴落,难怪我觉得身体发冷。
「醒了?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?」一道沉冷的嗓音响起,带着几分耳熟。
我转动眼珠,顺着临床医生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往上,看到了一张矜贵清冷的脸。
我愣了一瞬,愕然道:「师兄?你不是上飞机了吗?」
谢书白,我的直系师兄。
在我糨糊般混乱的记忆中,记得前不久才在机场将人送走。
然后呢……我觉得头疼欲裂,却始终想不起接下来发生了什么。
我为什么会在医院?
我心虚地望了一眼谢书白:「难道是我回去的路上出了事,耽误你上飞机了?」
听着我的话,穿着白大褂正写病历的谢书白动作一顿。
他俯下身凑近我,眉头微蹙。
属于他的那股洗涤剂的干净味道翻涌而至,我脸颊发烫。
观察片刻后,谢书白回头对着一旁的护士开口:「麻烦去精神科叫胡医生来一下,患者脑部受创,似乎产生了选择性遗忘症。」
……
短暂的看诊结束。
我得知,谢书白早在两年前就博士毕业回国。
我车祸失忆,忘记了过去整整六年的时光。
谢书白跟胡医生站在门外,商讨我的病情。
我攥着被角,望着门缝里谢书白得发光般的侧脸,有些愣神。
现在的谢书白比记忆中,确实更加醇厚诱人。
忽然,护士举着手机进门:「乔小姐,有你的电话。」
我接过手机,电话上只有一串号码,没有备注。
滑开接听键,对面传来一道冷淡的嗓音:
「我们已经离婚了,别耍这种小手段,太难看。
「少作妖,我跟许心现在忙着在巴黎签项目,没工夫搭理你。」
紧接着,响起一道稚嫩的童音:「哼!讨厌你!我要换心心阿姨当我妈妈。」
?
这话不知所云,听得我一头雾水。
这对父子是谁?实在莫名其妙。
我困惑开口:「恭喜,祝你爸爸早日再婚?」
对面对我的回答似是有些不可思议,刚提高嗓音:「……你!」
下一刻,我的余光注意到谢书白告别了胡医生,正转身欲走近病房。
我呼吸一窒,懒得再搭理对面,立刻伸手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。
我望着谢书白那张清隽的面容,讨好地露出一个笑。
问出了我最关心的一个问题。
「师兄,你现在是单身吗?」
六年前,我暗恋谢书白,可惜缘分浅薄。
六年后,这样的好机会摆在面前,我总不至于再次错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