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正式继承家业那天,钟斯恒提了退婚。
意料之中,情理之外。
一个是医学博士,终日站在ICU与阎王爷抢人的医生。
一个是周易世家,天天卜卦烧香与阎王爷没事唠嗑的民间术士。
如果不是老一辈相识,我与钟斯恒大概这辈子不会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。
而我也从没想过,这段长辈玩笑似的“口头娃娃亲”会让钟斯恒倍感压力。
“姬摇,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。”
“你这完全是胡来,如果你非要这样,我只能退婚。”
“连朋友都做不了。”
严肃的前厅里传来一阵莫名其妙的话,我与长辈们纷纷抬起头,望向门口。
是钟斯恒。
我的视线,从上扫到下。
他很少穿正装,平日里见面不是白大褂,就是手术服。
今天竟然难得穿上了黑色刺绣的西装。
如此盛装出席是为了和我退婚。
我盯着他,说不出话。
“各位长辈,我的职业理念与所接受的教育无法接受包办婚姻。”
钟斯恒短暂地停顿,看着我继续说道:“更无法接受姬摇是一个唯心主义的人。”
他说得很体面,把一个“小神婆”抬到了另一个维度。
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,长辈们各个脸色铁青。
钟爷爷的拐棍很快地出现在钟斯恒的背后。
连挨了三下,钟斯恒目光依旧直视前方,不曾吭一声。
我熟练地伸手准备捻上一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