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成亲的前一夜,母亲握着我的手苦求。
「阿梨,婚事暂缓好不好,就当娘求你。
「阿念的病一直不见好,今日侍女说漏了嘴。
「她得知你和顾清要成婚的消息,当场就昏死过去了,大夫说这回病情凶险。
「都是一家人,你帮帮你妹妹。」
我抿唇不说话。
就在此时,我哥温叙的巴掌毫不留情地落了下来。
他双目圆睁,额间青筋毕露。
「温梨,母亲都如此低声下气了,你还在矫情什么?」
我捂着脸,疼到麻木,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们,轻声说。
「是不是温念想要什么我都要给她?」
我掀起袖子,雪白的手臂上是密密麻麻的刀痕。
「我全身的血都快抽给她了,如今连我的丈夫也要让给她吗?」
母亲不断地拭泪。
「阿念是你妹妹,年纪小不懂事也是难免的。
「母亲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啊!
「母亲答应你,待她好转,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顾清。」
温叙冷哼一声。
「母亲,何必与她多言,左右她的婚事得听您的。」
他搀着母亲走后不久,顾清来了。
烛光下,他紧锁着眉。
他与我指腹为婚,但他和温念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多得多。
新婚前夜来此,本就于礼不合,他还是来了。
为了谁,我和他心知肚明。
最终他只说了一句。
「我去看看温念。」
都走了。
我一个人,呆坐了很久,然后转身回了内室。
鲜红的嫁衣还摆在那里,像是一种无情的嘲笑。
脑海里回想起前不久与我交好的大夫说的话。
「小姐这身体,太过虚弱,恐怕时日无多啊!」
我笑出声,心想,等我死了,温念就再也不用和我抢了,母亲和哥哥也会满意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