状元打马过京街，我一眼便瞥见了坐在马上的贺桉。
我爹见我喜欢，赶走了他的小青梅，逼他和我成亲。
碍于我爹的权势，他和我扮演了几年的恩爱夫妻。
直至那一日，他被皇后寻回继承大统，多年愤懑尽数发泄。
他欺身而来，声声骂我***。
「花朝月，你那眼睛既然那么会看男人，朕便命人挖掉你的眼，日日悬挂床头……」后来，任他捧着那双眼睛夜夜啼哭，却再也找不回他的妻。
贺桉登基那天，给了我贵妃的位分，却也让人挖了我的一双眼睛。
他在我面前缓缓蹲下，面容间尽是狠戾。
「花朝月，你不是最喜欢看男人吗，朕便命人挖掉你的眼，悬挂在床头日日看着才好解我心头之恨。」他按住我的头，字字打在我的心尖上。
「我这辈子最恶心难挨的时光，便是同你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那些日子。」「如若不是因为你，我的若儿怎么会远嫁凉州，她受的这些苦楚……朕要你们千百倍奉还。」我呆呆望着眼前的人尽是错愕，半晌之后突然仰头笑出了声，笑他也笑我自己。
难为他恨了我许多年，却要日日扮作一个贤良夫婿为我轻扫蛾眉。
也可怜我自己，一腔女儿情意喂了猪狗。
他细细端详，捧着我的脸耐心用袖口擦拭干净，神情像是看宝物一般。
「两个眼珠子，给我好生剜下来送到承露宫，残缺一点唯你们是问。」他语气极冷，像是对待一个阿猫阿狗一般。
「是。」
众人战栗，大庆开朝百年，册封当日被剜眼珠子的恐怕只我一位。
我欲哭无泪。
「贺桉你是不是个男人，有本事给我一个痛快，或许我也能高看你一眼。」「犯了错，便要好生悔改，我是不会让你死……」他表情戏谑。
我不禁嗤笑出声，大概我犯得最大的错，便是对他动了心。
承天十一年，他高中状元。
打马过京街时，他坐在高头大马上气宇轩昂，少年意气。
人群拥挤，我不慎崴了脚，他下马将我扶起。
四目相对之间，一眼便是万年。
父亲问及我的心意，我羞红了脸，留下了一句单凭父母做主。
那时的我不知他早已心有所属，更不知道父亲为了成全他与我，向先皇进言将他心爱之人送去了凉州。
里面的一切，我全然不知。
凤冠霞帔、一身红衣嫁于我心爱之人，我暗叹上天待我不薄。
